亂世養女帝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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亂世養女帝8
崔近月養了這小團子兩年多, 一看便知道衛菱在想什麽。
衛菱的第一反應，並不是她是女子，一定當不了皇帝。
這讓她很欣慰, 而她之所以對這麽小的衛菱問這個問題, 也是因為如此。
若是再大些，衛菱一定會被身邊人所影響，與他們一樣覺得, 女子怎麽能有這麽大的野心呢？
她將衛菱抱到懷裏，晃晃悠悠道，“妙妙, 是想的，對不對？”
衛菱靠在母親的懷裏，這個她從小獨占的港灣, 心緒一片寧靜。
她被引導著, 說出了真實的想法, “我想的, 娘親，這世上以前沒有女皇帝，我想當第一個。”
女孩雖小, 但也有野心。
她能隱隱感覺到這是件多不容易的事, 可她年歲尚小, 哪管得了那麽多呢？
她知道皇帝意味著什麽，從前沒想過，現在母親給了她想的權利，她便真的想, 我要當皇帝，當天下共主。
若是旁人問, 她只會以為在開玩笑，可母親都說在為她攢家業了，她自然也有勇氣說想當皇帝。
五歲的衛妙妙小朋友，很清晰地表達出了自己的意願。
崔近月輕笑，忍不住親了一下她嫩嫩的小臉蛋，“好寶貝，你想，娘就幫你。”
“你是女子，這世道不給女子該有的權利，與其讓你將來受人擺布，那自然是你當皇帝，決定自己的命運最好。”
“你不要怪娘心狠，也不要後悔今日的選擇，你將來可能能得到天下，也可能敗於他人之手，可不管結果如何，至少你的命運，由你自己決定。”
衛菱眨了眨眼睛，也親了崔近月下巴一口，母親的這番話，她明白又不明白。
她也預想不到，將來自己會為了這個選擇吃多少苦。
她只知道，不管她做什麽，娘親都會幫她。
真好。
自這日起，衛菱便開始泡藥浴，塑造根骨。
她之前身子骨差勁，崔近月到來之後，好不容易才將她身體調理好，如今要習武，若沒有大宗師專業定制的藥浴強骨韌身，根本撐不下去。
與此同時，崔近月也為她定下了幾位老師。
如今觀音鎮已經成了觀音城，以徐氏塢堡為中心，不僅將大片農田攏入其中，不遠處的山脈也成了崔近月的秘密作坊，裏面的造反儲備已經初見雛形。
自然而然的，往此處而來的人越來越多，有本事的也很多，崔近月就從裏面精心挑選了幾個人，來給衛菱當老師。
一曲劍舞名動天下的顧青娘，大景全能樂首譚思弦，游學多年的大儒白景年，丟官歸鄉的禁軍教頭周舍，被逐出家族的狂生崔延，多智近妖的隱士諸葛參。
這六位老師各有各的來歷，也各有各的經歷，不過在來到觀音城之前，幾乎都是半死不活的樣子，養了一段時間才恢覆過來，然後就對這裏產生了巨大的興趣。
如今天下大亂，處處都是流民，叛亂，與匪患。
便是小皇帝所在的洛州，和最大叛軍首領閔逢所在的長安，也是風聲鶴唳，細數起來，四十九州竟沒幾個安穩之地。
觀音城卻不一樣，即使這座城池從無到有才兩年時間，可這裏的繁華與自由程度，比之昔日國都長安也不遑多讓。
而這一切，都只因一個人，還是一個女人。
在她的治下，庶民可以當官識字，匠人可以想象創造，伶人可以備受追捧，寒門可以侃侃而談，農人可以裹腹歡笑。
這是個高度自由的地方，因為它的主人，願意庇護著這一切。
觀音夫人名聲在外，如今幾乎整個大景都知道她，這位夫人心善又有錢，以一己之力救活了十數萬眾，無家可歸的人都想來到這裏。
誰都知道觀音城的百姓日子好過，也誰都知道觀音夫人是個有錢的寡婦，打她主意的人不知凡幾，然而這位夫人雖心善，但並不手軟，完全不會忍讓敢對她不敬的人。
更有意思的是，還有游俠為了她，將想強娶她的人殺了，然後飄然離去。
不用問都知道，定是觀音夫人心善，受她之恩的游俠無數，能為她做出這種事並不稀奇，可要是怪，也怪不到她身上，難道怪她太良善，不該救這些人嗎？
經此之後，觀音夫人的名聲更上一層樓，改編自她的話本廣為流傳，都已能和古往今來的奇女子們相提並論了。
當然，詬病她一女子名不正言不順還貪權弄勢的聲音從來不絕於耳，可就在不久之前，還流亡於洛州的小皇帝發出詔令，讚她忠誠堅貞、仁義無雙，特授予她清河郡守一職。
小皇帝再落魄也是正統，這樣一來，她掌管清河就再無爭議了。
消息一出倒沒太多人反對，一來觀音夫人聲望實在太高，太得民心，二來這又不是爵位，她還是個女子。
大景都已經亂成這樣了，荒唐事不知多少，給個女子授官而已，根本不算什麽。
更何況，她一個女子，還只有一個女兒，便是擁有滔天勢力，也不會被多忌憚，將來局勢太平了，想收回她手裏的權利，不過一句話的事。
沒有人知道在這道詔令背後，崔近月花了多少錢賄賂大將軍劉青和幾個當權世家家主，他們之間又有什麽博弈，也沒有人知道崔近月真正的打算，畢竟郡守，可是能正大光明養兵的。
反正人們只知道，崔近月成了清河郡守，成了這片地界真正的主人。
她想為女兒找老師，幾人都沒怎麽猶豫，便答應了下來。
衛菱聽了這幾位老師的來歷後，雖然有些奇怪母親的選擇，但並沒有質疑。
而在接觸一段時間後，她才明白母親為何選了他們。
這六人從世俗意義上來說，都不是什麽循規蹈矩的人，便是看著一本正經的大儒白景年，骨子裏都有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俠氣，就更別提另外幾人了。
他們或許不是世上最好的老師，但一定是最適合衛菱的老師。
她想以女子之身為帝，找的老師不說多離經叛道，也至少不能是因為她是女子，就把她固定在貴女範圍內，這不允那不許的人。
即使目前除了母女二人，沒第三人知道，衛菱有奪天下之心。
這六人都只覺得，觀音夫人是個很不一樣的人，她的女兒，也與旁的小女孩不同。
衛菱不必成為溫柔知禮的貴女，那他們便傾囊相授，不必顧慮什麽，沖著把她培養成繼承人來就對了。
不過衛菱最重要的老師，還是崔近月。
崔近月很忙，她要賺錢養民，招兵買馬，就算手底下養了一大班子人，還有7438從旁輔助，她也要花費大量時間處理公務。
可即便如此，崔近月每天還是會抽出時間與衛菱共進晚餐，與孩子相處一個時辰，培養感情，也將自己所學的東西，慢慢全教給她。
衛菱不是崔近月養的第一個孩子，卻是她最用心養的一個，從三歲稚童到豆蔻年華，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，外面的局勢卻已然千變萬化。
崔近月來到此間十年，衛菱十三歲，景朝仍然存在，卻也已經名存實亡.
六年前，入主長安的閔逢，為靖州節度使劉瑜誅殺，求活軍盡被鎮壓，小皇帝寇允被迎回長安，同月，劉瑜兄長，也就是大將軍劉青，加封大司馬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。
四年前，寇允暴斃而亡，劉青挑中才兩歲多的東城王寇閑為新帝，他手握寇氏正統無所畏懼，四十九州諸侯只能暫避鋒芒，俯首稱臣。
而崔近月在兩年前升了職，成為了燕孝知州，與節度使程良齊同治燕孝。
程良齊是劉青的心腹，他不僅是燕孝節度使，也是燕地三州的軍事最高統領，另外兩州節度使都屈居他之下，聽他號令。
女兒前世的仇得報，只是時候未到，是以，崔近月雖見了程良齊幾次，但沒有對他下過手。
程良齊自然不知道崔近月是要殺他的，他甚至對崔近月有幾分客氣親近。
因為在他看來，崔近月和大司馬劉青的關系，也很是親密。
如今徐氏商行的生意遍布四十九州，上至王公貴族，下至販夫走卒，都是她的客戶。
崔近月能把生意做的這麽大，最開始是沒人把她放在眼裏，後來她小成氣候，又搭上了劉青這位權勢滔天的大人物，就更無人敢對她下手了。
崔近月每年都會以對皇室盡忠的名義，獻上大批財寶，可誰都知道，皇室已經名存實亡，她所獻之物只會進入劉青和另外幾個輔政大臣的口袋。
可崔近月面子做得漂亮，對比其他諸侯軍閥，她的行為處事令人格外舒適。
劉青就覺得這位盛名的觀音夫人很識時務，不僅派家中夫人常常來信與她聯絡感情，還給她升了職，讓她能更名正言順掠奪財富，來孝敬自己。
因此，在外界很多人看來，崔近月是妥妥的忠於景朝皇室，而在程良齊這位大司馬心腹看來，她和自己，都是大司馬的人。
是以從崔近月成為燕孝知州後，程良齊從未給她找過麻煩，以免讓大司馬不滿。
崔近月對這樣的誤會樂見其成。
她隱忍多年，是在等。
等風起。
雖然原身的記憶裏，沒有太多與天下局勢相關的內容，但她到底是世家貴婦，被動也能感受到些風聲。
在衛菱及笄前的那幾年，劉氏兄弟居功自傲，倒行逆施，引得各路諸侯都很是不滿，即使他掌控著天子，野心勃勃的諸侯也不願臣服，時不時給他找麻煩。
這樣隱秘而緊張的試探，越來越頻繁，也讓各方的心弦越繃越緊。
就好似一個慢慢增添火藥的炸藥桶，只待引信點燃，炸得所有人粉身碎骨。
所有人都在等。
崔近月沒有更具體的記憶，可她知道，一定會有那個機會。
想要爭霸天下，就必須有耐心，有太多先例可循，最先按捺不住的往往會成為炮灰，而跟崔近月一樣的聰明人不少，因此，如今天下局勢其實尚算平穩。
尤其是清河這片地界，就如世外桃源，來到這裏的，沒有一個想走的。
若是之前，崔近月只是有錢有名望，會讓人擔心被貪婪世家掠去成果，那麽在成為清河郡守，能正大光明養兵之後，她就成了有錢有兵有名望的代表，再無需擔憂這種事了。
事實上，從觀音鎮初建之時，崔近月的部曲就開始擴張，以她的身份，養名為部曲實為私兵並不會被問罪，可人數是有限制的。
直到她有了郡守身份，正式開始招兵，除了心腹，沒人知道她到底招了多少人，反正從此觀音城的巡點，秘密山脈裏的基地，安全度都上升了好幾個等級。
這年頭，哪路諸侯不養暗兵，朝廷根本管制不了，反正只要你有錢，想養多少養多少。
崔近月將兵營設置在了城池後方山腳之下，前後方支援都非常方便。
而如今，衛菱就要去軍營中歷練了。
這一日是衛菱生辰，崔近月特意空出一天時間，親手為衛菱做長壽面。
她不喜旁邊有人，只一人在廚房忙碌，7438沒事幹，也搞了個面團捏小動物。
倏然，有人悄聲而至，崔近月耳朵一動，整個人就被抱了個滿懷。
她回手探了一把，把面粉抹到來人臉上。
少女清透的聲音哇哇叫，“娘親，你怎麽這樣呀？”
崔近月笑了笑，“怎樣啊？”
衛菱哼唧了一聲，放開了她，閃身到了側面，看著崔近月揉面。
十三歲的少女，卻已接近七尺之高，因著正是抽條的年紀，她身形非常瘦，卻有著一層薄薄的肌肉，臉頰也很是飽滿。
小麥色的皮膚，圓溜溜的大眼睛，鼻梁高挺，輪廓深邃，雌雄難辨，瞧著就是倔強又爽朗的性子。
這便是衛菱。
與原身記憶中的模樣，只有三分相似。
她不再柔弱可欺，也不再溫柔嫻雅，只穿著方便活動的改良款胡服，頭發高高束起，露齒一笑，便是整個觀音城最吸引人的少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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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再大些，衛菱一定會被身邊人所影響，與他們一樣覺得, 女子怎麽能有這麽大的野心呢？
她將衛菱抱到懷裏，晃晃悠悠道，“妙妙, 是想的，對不對？”
衛菱靠在母親的懷裏，這個她從小獨占的港灣, 心緒一片寧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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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能隱隱感覺到這是件多不容易的事, 可她年歲尚小, 哪管得了那麽多呢？
她知道皇帝意味著什麽，從前沒想過，現在母親給了她想的權利，她便真的想, 我要當皇帝，當天下共主。
若是旁人問, 她只會以為在開玩笑，可母親都說在為她攢家業了，她自然也有勇氣說想當皇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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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女子，這世道不給女子該有的權利，與其讓你將來受人擺布，那自然是你當皇帝，決定自己的命運最好。”
“你不要怪娘心狠，也不要後悔今日的選擇，你將來可能能得到天下，也可能敗於他人之手，可不管結果如何，至少你的命運，由你自己決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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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也預想不到，將來自己會為了這個選擇吃多少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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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此同時，崔近月也為她定下了幾位老師。
如今觀音鎮已經成了觀音城，以徐氏塢堡為中心，不僅將大片農田攏入其中，不遠處的山脈也成了崔近月的秘密作坊，裏面的造反儲備已經初見雛形。
自然而然的，往此處而來的人越來越多，有本事的也很多，崔近月就從裏面精心挑選了幾個人，來給衛菱當老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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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六位老師各有各的來歷，也各有各的經歷，不過在來到觀音城之前，幾乎都是半死不活的樣子，養了一段時間才恢覆過來，然後就對這裏產生了巨大的興趣。
如今天下大亂，處處都是流民，叛亂，與匪患。
便是小皇帝所在的洛州，和最大叛軍首領閔逢所在的長安，也是風聲鶴唳，細數起來，四十九州竟沒幾個安穩之地。
觀音城卻不一樣，即使這座城池從無到有才兩年時間，可這裏的繁華與自由程度，比之昔日國都長安也不遑多讓。
而這一切，都只因一個人，還是一個女人。
在她的治下，庶民可以當官識字，匠人可以想象創造，伶人可以備受追捧，寒門可以侃侃而談，農人可以裹腹歡笑。
這是個高度自由的地方，因為它的主人，願意庇護著這一切。
觀音夫人名聲在外，如今幾乎整個大景都知道她，這位夫人心善又有錢，以一己之力救活了十數萬眾，無家可歸的人都想來到這裏。
誰都知道觀音城的百姓日子好過，也誰都知道觀音夫人是個有錢的寡婦，打她主意的人不知凡幾，然而這位夫人雖心善，但並不手軟，完全不會忍讓敢對她不敬的人。
更有意思的是，還有游俠為了她，將想強娶她的人殺了，然後飄然離去。
不用問都知道，定是觀音夫人心善，受她之恩的游俠無數，能為她做出這種事並不稀奇，可要是怪，也怪不到她身上，難道怪她太良善，不該救這些人嗎？
經此之後，觀音夫人的名聲更上一層樓，改編自她的話本廣為流傳，都已能和古往今來的奇女子們相提並論了。
當然，詬病她一女子名不正言不順還貪權弄勢的聲音從來不絕於耳，可就在不久之前，還流亡於洛州的小皇帝發出詔令，讚她忠誠堅貞、仁義無雙，特授予她清河郡守一職。
小皇帝再落魄也是正統，這樣一來，她掌管清河就再無爭議了。
消息一出倒沒太多人反對，一來觀音夫人聲望實在太高，太得民心，二來這又不是爵位，她還是個女子。
大景都已經亂成這樣了，荒唐事不知多少，給個女子授官而已，根本不算什麽。
更何況，她一個女子，還只有一個女兒，便是擁有滔天勢力，也不會被多忌憚，將來局勢太平了，想收回她手裏的權利，不過一句話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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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正人們只知道，崔近月成了清河郡守，成了這片地界真正的主人。
她想為女兒找老師，幾人都沒怎麽猶豫，便答應了下來。
衛菱聽了這幾位老師的來歷後，雖然有些奇怪母親的選擇，但並沒有質疑。
而在接觸一段時間後，她才明白母親為何選了他們。
這六人從世俗意義上來說，都不是什麽循規蹈矩的人，便是看著一本正經的大儒白景年，骨子裏都有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俠氣，就更別提另外幾人了。
他們或許不是世上最好的老師，但一定是最適合衛菱的老師。
她想以女子之身為帝，找的老師不說多離經叛道，也至少不能是因為她是女子，就把她固定在貴女範圍內，這不允那不許的人。
即使目前除了母女二人，沒第三人知道，衛菱有奪天下之心。
這六人都只覺得，觀音夫人是個很不一樣的人，她的女兒，也與旁的小女孩不同。
衛菱不必成為溫柔知禮的貴女，那他們便傾囊相授，不必顧慮什麽，沖著把她培養成繼承人來就對了。
不過衛菱最重要的老師，還是崔近月。
崔近月很忙，她要賺錢養民，招兵買馬，就算手底下養了一大班子人，還有7438從旁輔助，她也要花費大量時間處理公務。
可即便如此，崔近月每天還是會抽出時間與衛菱共進晚餐，與孩子相處一個時辰，培養感情，也將自己所學的東西，慢慢全教給她。
衛菱不是崔近月養的第一個孩子，卻是她最用心養的一個，從三歲稚童到豆蔻年華，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，外面的局勢卻已然千變萬化。
崔近月來到此間十年，衛菱十三歲，景朝仍然存在，卻也已經名存實亡.
六年前，入主長安的閔逢，為靖州節度使劉瑜誅殺，求活軍盡被鎮壓，小皇帝寇允被迎回長安，同月，劉瑜兄長，也就是大將軍劉青，加封大司馬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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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崔近月在兩年前升了職，成為了燕孝知州，與節度使程良齊同治燕孝。
程良齊是劉青的心腹，他不僅是燕孝節度使，也是燕地三州的軍事最高統領，另外兩州節度使都屈居他之下，聽他號令。
女兒前世的仇得報，只是時候未到，是以，崔近月雖見了程良齊幾次，但沒有對他下過手。
程良齊自然不知道崔近月是要殺他的，他甚至對崔近月有幾分客氣親近。
因為在他看來，崔近月和大司馬劉青的關系，也很是親密。
如今徐氏商行的生意遍布四十九州，上至王公貴族，下至販夫走卒，都是她的客戶。
崔近月能把生意做的這麽大，最開始是沒人把她放在眼裏，後來她小成氣候，又搭上了劉青這位權勢滔天的大人物，就更無人敢對她下手了。
崔近月每年都會以對皇室盡忠的名義，獻上大批財寶，可誰都知道，皇室已經名存實亡，她所獻之物只會進入劉青和另外幾個輔政大臣的口袋。
可崔近月面子做得漂亮，對比其他諸侯軍閥，她的行為處事令人格外舒適。
劉青就覺得這位盛名的觀音夫人很識時務，不僅派家中夫人常常來信與她聯絡感情，還給她升了職，讓她能更名正言順掠奪財富，來孝敬自己。
因此，在外界很多人看來，崔近月是妥妥的忠於景朝皇室，而在程良齊這位大司馬心腹看來，她和自己，都是大司馬的人。
是以從崔近月成為燕孝知州後，程良齊從未給她找過麻煩，以免讓大司馬不滿。
崔近月對這樣的誤會樂見其成。
她隱忍多年，是在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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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原身的記憶裏，沒有太多與天下局勢相關的內容，但她到底是世家貴婦，被動也能感受到些風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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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近月沒有更具體的記憶，可她知道，一定會有那個機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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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之前，崔近月只是有錢有名望，會讓人擔心被貪婪世家掠去成果，那麽在成為清河郡守，能正大光明養兵之後，她就成了有錢有兵有名望的代表，再無需擔憂這種事了。
事實上，從觀音鎮初建之時，崔近月的部曲就開始擴張，以她的身份，養名為部曲實為私兵並不會被問罪，可人數是有限制的。
直到她有了郡守身份，正式開始招兵，除了心腹，沒人知道她到底招了多少人，反正從此觀音城的巡點，秘密山脈裏的基地，安全度都上升了好幾個等級。
這年頭，哪路諸侯不養暗兵，朝廷根本管制不了，反正只要你有錢，想養多少養多少。
崔近月將兵營設置在了城池後方山腳之下，前後方支援都非常方便。
而如今，衛菱就要去軍營中歷練了。
這一日是衛菱生辰，崔近月特意空出一天時間，親手為衛菱做長壽面。
她不喜旁邊有人，只一人在廚房忙碌，7438沒事幹，也搞了個面團捏小動物。
倏然，有人悄聲而至，崔近月耳朵一動，整個人就被抱了個滿懷。
她回手探了一把，把面粉抹到來人臉上。
少女清透的聲音哇哇叫，“娘親，你怎麽這樣呀？”
崔近月笑了笑，“怎樣啊？”
衛菱哼唧了一聲，放開了她，閃身到了側面，看著崔近月揉面。
十三歲的少女，卻已接近七尺之高，因著正是抽條的年紀，她身形非常瘦，卻有著一層薄薄的肌肉，臉頰也很是飽滿。
小麥色的皮膚，圓溜溜的大眼睛，鼻梁高挺，輪廓深邃，雌雄難辨，瞧著就是倔強又爽朗的性子。
這便是衛菱。
與原身記憶中的模樣，只有三分相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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